5月8日,农历四月十八,正是袁正林的生日,也是世界红十字日。这一天,袁正林和妻子双双向新昌县红十字会填写了人体器官(遗体)捐献志愿书,过了一个最有意义的生日。
袁正林是一名下岗工人,已无偿献血34次,献血小板24次,无偿献血志愿服务400多小时,他还是一位造血干细胞捐献志愿者。
袁正林捐献器官(遗体)的想法由来已久,他从电视上看到,现在捐献器官(遗体)的还比较少,而人体器官的需要量很大,当时袁正林就想着要捐献器官(遗体),进行器官(遗体)捐献志愿登记,怕万一什么时候有疾病,就来不及填写捐献志愿书,完不成这个愿望了。
袁正林的女儿在读大三,开始女儿不同意父母双双登记捐献器官(遗体)。袁正林耐心地做了女儿的思想工作,他是这样说的,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如果这个躯壳还能发挥一点作用,能帮助需要的人,那是一件多么让人欣慰的事。袁正林还表达了女儿愿不愿意都要捐献器官(遗体)的决心。女儿见父母已经铁了心,渐渐地也为父母的爱心所感动,最后欣然同意了。
“我是个下岗工人,我喜欢帮助别人,但我经济上不宽裕,没有能力捐钱,我就捐点自己身上的东西,这样尽己所能,奉献下爱心,让自己安心。”这就是袁正林,一个下岗工人的价值观。绍兴天天商报相关报道链接:“我的器官能在别人的身上‘活’着,这也是我‘活着’……”“银婚”夫妇递交器官捐献志愿书 在捐献器官种类那一栏里,毅然写下“全部”
一年365天,其中有100天丈夫在做志愿者,这非常人能够做到 “人终归有一死,能为别人留下什么?我死之后,我的器官能在别人的身上‘活’着,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心愿。”昨天下午,这是袁正林见到记者说的第一句话。
数日前,新昌下岗工人袁正林与妻子章玉珍瞒着母亲,来到新昌县红十字会登记了器官(遗体)捐献志愿书。
在捐献器官种类那一栏里,他与妻子毅然写下“全部”。
对于袁正林,新昌县红十字会专职副会长潘渌淳说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奉献”。“一年365天,其中有100天他在做志愿者。”
捐献器官的事情
一直没敢告诉老母亲
见到袁正林是在新昌县红十字会里,53岁的他一脸红润。说起和妻子俩一起登记器官(遗体)捐献志愿书的事情,他说至今还没敢和家中87岁的老母亲说。
“老人家一直很反对,之所以瞒着是怕引起患有高血压的她伤肝动火。女儿先是反对,现在倒也理解了。”袁正林说,2004年的时候,他从新闻里得知很多病人都因为缺少器官捐献而得不到救助时就有了捐赠器官的想法。
当时他试探性地征求妻子章玉珍的意见,没想到在医院当护士的妻子十分赞同,并表示要和丈夫一起捐献器官。
不过,要得到母亲和女儿的支持,却并不容易。无数次的家庭会议、无数次的说服……
“入土为安、死留全尸,在母亲的思想里这个观念根深蒂固,母亲根本无法接受儿子和儿媳妇死后将器官与遗体全部捐献给社会。”袁正林说,正在北京读大学的女儿一开始也反对,但经过多次做思想工作后,女儿由反对变成默许。
5月8日,是袁正林的生日,也是世界红十字日,这对“银婚”夫妇怀着“金子”般的心走进新昌县红字十会,填写并递交了器官(遗体)捐献志愿书。
直到5月18日,夫妻俩才将这件事告诉女儿。
“活着多为这个世间奉献,死后也不是化为灰烬,依然能在别人的身上‘活’着。这也是我与妻子生命的延续……”
一年365天
其中有100天他在做志愿者
做出这样决定,也是袁正林坚持了半个世纪的人生价值观——“我为人人我快乐”。7本献血证书,上面记录着袁正林从2002年4月10日至今,献血总量超过2万毫升、捐献血小板24次。
“献血是因为妻子的鼓励,从中我也获得了快乐和健康。”袁正林说,他的妻子章玉珍是新昌县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因为了解献血有益于健康,于是便鼓励他去无偿献血,后来他也逐渐从中体会到了奉献的快乐,于是只要身体条件允许他就会去献血,现在他成了红十字会的一名志愿者,不仅自己带头无偿献血,还宣传和带动更多的人来无偿献血。新昌县红十字会专职副会长潘渌淳说,“一年365天,其中有100天他在做志愿者,这非常人能够做到。”
2005年袁正林又加入了中国造血干细胞捐献者资料库,随时准备为需要的患者献出自己的造血干细胞。
记者了解到,热衷无偿献血,愿意捐献器官(遗体)的袁正林却是一名下岗工人。
“帮助别人就能获得快乐,但自己家经济上也不宽裕,只能尽己所能。”袁正林说,他1980年参加工作,做过供销社的营业员,也做过工厂产品的销售员,人生辗转,在2006年的时候就下岗在家了,不管怎么样,他能做的就是奉献自己的一切。
丈夫捐献遗体,妻子章玉珍不仅在情感上支持,更在行动上支持。
“我在医院工作,看到太多的人受病痛的折磨,特别是很多白血病患者苦于缺少可供移植的造血干细胞,在对生命的留恋中走了。正因为看到的太多,所以希望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和老公一起在人生的最后为社会发挥余热,我当然十分乐意。”章玉珍说。
脑死亡与器官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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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死亡与器官捐赠
传统判定一个人死亡的标准,就是永久性的心脏停跳、呼吸停止以及瞳孔对光反射消失。在心跳、呼吸停止以后,身体其他部位的组织和器官,都将因得不到氧气与养分的供应而失去功能。
人体脑组织是由大脑、小脑和脑干三部分组成的,脑干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它控制着人体呼吸、心跳、血压等重要功能。人体一些部位的细胞在受到伤害后可以通过再生来恢复功能,脑细胞则不同:一旦坏死就无法再生。所以,当一个人的脑干遭受无法复原的伤害时,脑干就会永久性完全丧失功能,以致呼吸、心跳停止。随后,身体的其他器官和组织,也会因为没有呼吸和心跳而逐渐丧失功能。临床上所指的脑死亡,就是指脑干死亡。
近十年来,由于医学技术的进步,当一个人发生脑死亡时,医生可以借助呼吸机和药物来维持他的呼吸、心跳和血压等生理功能长达两个星期。但一旦撤除这些辅助设施,他/她就无法自行呼吸,心跳也会随着停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其他特殊疾病,身体其他部位的器官和组织依旧是健康的。
“我们需要
更多的袁正林作出奉献”
记者 吴维祥 罗超华 通讯员 王娟明 梁锋
“我们的社会需要更多像袁正林、章玉珍这样的人,目前中国太缺乏器官捐献者。”潘渌淳说。
2003年之前我国逝世后捐献器官(遗体)的数字还是0,2010年国家卫生部和红十字总会发起了人体捐献试点,浙江省是第一批11个试点省(市)之一,2年多的时间里,目前全省登记人数也仅仅750人,捐献成功案例20人。
新昌县去年全年仅一人登记器官(遗体)捐献志愿书,通过各种努力,越来越多的市民开始接受遗体捐献的观念,今年上半年已经有8人登记了器官(遗体)捐献志愿书。
潘渌淳说,传统观念是市民捐献(器官)遗体的最大阻力。其次,很多人对于遗体捐献的迫切需求和相关流程不清楚,也是市民不愿意捐献的原因之一。
像发生在今年上半年的一件事让潘渌淳印象深刻。“当时有一位市民,非常想登记器官(遗体)捐献志愿书,来我们红十字会咨询过七八次,最终因为他女儿的强烈反对而放弃。”
逝世后(器官)捐献遗体到底有多重要?潘渌淳给出了一个简单的数据:每年全国有150万人等待器官捐献救命,而每年能够成功提供的无偿捐献的器官仅有1万人。“我不想说袁正林的奉献有多伟大,我想说的是,我们需要更多的袁正林抛弃传统观念,奉献爱心,帮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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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典900万人口中,有150万人自愿在国家器官捐献登记册上登记,没有登记但对器官捐献态度积极的人可以随身携带器官捐献卡。自1964年瑞典进行第一例肾脏移植手术以来,瑞典在器官移植领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美国每百万人中有26.5人捐献器官(遗体),欧盟每百万人中17.8人成功捐献器官(遗体),而中国13亿人口,目前百万人捐献率仅0.03,与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的全球平均数字20~30:1相差甚远。以眼角膜捐献为例,中国200万角膜患者,每年仅有5000“幸运儿”能够获得救治,而美国人口仅为中国四分之一,但是角膜移植数量每年达到4.2万例,是中国的10倍。另外,中国肾病末期等待换肾的有100万人,肝病末期等待换肝的病人有30万人,可以说多一个人捐献器官(遗体),就能多救助一位病患。